一棵板蓝根
#阴阳师手游相关
#主角杜撰【是个板蓝根?精?】
#ooc ooc ooc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注意:CP君有私设【我不管!座敷童子是个男哒!男哒!】
#注意X2:本文耽美【板蓝根君也是个带把的!】
#注意X3:感情线真的很弱!很弱!
#微 晴博and酒茨
#如果以上皆无碍,那么祝你看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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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一株长在大山深处包治百病的板蓝根。
之所以要这么介绍自己,完全是因为在下已经不能遏制自己的愤怒。
讲真,我是人。
……大概,曾经是人。
有什么比接受自己从灵长动物变成草本植物更让人悲伤的呢。
哦,还是个成了精的。
妈蛋。
托着腮暗搓搓蹲在大山深处的我不禁悲从中来。
#
事情还是有转机的。
当我看到安倍晴明带着他家好基友源博雅和他俩的女儿神乐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我觉得,尽管已经是一棵板蓝根了,但我还是拥有追求自由的权利的。
于是我抱住了安倍晴明的大腿,死活不放。
在面临着被就地打死成就我一世英名还是留着在之后被打残成就我一世残疾的选择中,我很怂地选了第三个选项。
“阿爸啊啊啊啊,你可终于来啦啊啊啊,崽我等你好久啦啊啊啊…”我扯着嗓子一边嚎一边蹭着安倍晴明的大腿,给劲儿眨眼睛。
据神乐事后的表述,那时候我就像一坨…一坨绿色的史莱姆,黏在清明大腿上,咋甩都甩不掉,格外恶心。
谢谢神乐小姐姐如此真实的表达。
于是,我终于走出了大山,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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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我只是一株长在大山深处包治百病的板蓝根而已。”听到我这么介绍我自己,源博雅扫了我一眼,进了屋子开始翻书。
……
阿妈,其实你可以直接问我的。
板蓝根老厉害了,不仅可以清热解毒,凉血消斑,利咽止痛,还可以提高免疫力,堪称中药战斗机,不要太羡慕喔。
然而阿妈都不理我。
桑心。
还好有只毛绒绒的小狐狸可以治愈我。
过来呀小狐狸,我这里有很好吃的叶子噢!
然而小狐狸并没有过来,反而像看智障一样看了我一眼。
喂喂,不要小看我的叶子啊,好歹我也是成了精的啊喂!
我简直要哇哇大哭。
神乐目睹了全过程,不禁叹气。
“我不认为狐狸可以被树叶吸引,你别哭了,绿色的水会弄脏走廊的。”
……
总感觉自己并没有被安慰呢。
呵呵。
说到底我不过只是一棵板蓝根而已啊。
#
夜深人静,我又暗搓搓蹲在院子里那棵大树底下,没有以前大山深处周围植物的遮蔽让我有点方,但挨着土地却让我感到很安心。
不是我有什么特殊癖好,只是因为下雨了,而且下得很大。
虽说板蓝根喜湿暖环境,却害怕水涝,这是生物习性,我简直一点办法都没有。
有雨滴透过树叶的罅缝落在我的脸上,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只有雨声淅淅沥沥,我缩了缩脚,搓搓手抱住膝头,突然有点寂寞。
昏昏欲睡之际,有微亮的光映在眼帘上,挣扎着睁开眼睛,两坨幽蓝的火焰在我眼前闪烁,吓得我往后一退,后脑勺砰得撞在树干上,眼冒金星。
可能没料到我反应这么大,两坨鬼火闪了闪就往后退了些距离,我稍微松了口气,抬手去摸了摸后脑勺,忍不住嘶了一声,好大一个包。
“阿诺,”正当我站起身来一手撑树干一手摸后脑的时候,声音却又从鬼火的方向传来,“抱歉,您还好吗?”
讲真,不好,很不好。
你真的很吓板蓝根。
是个撑着伞穿着红色和服的短发小孩子,浅红色的眼睛圆圆的,额上还有一只小角,在他身边顾自飘动的六坨…
噢这不是座敷童子嘛。
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作为一株板蓝根,这点事情怎么能不知道呢。
就是这么自信。
幽幽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座敷童子。
小孩,你为啥不好好睡觉偏要到这里来吓我一跳。
“您也睡不着吗?”小孩歪了头轻声问道,“我可以站到您身边去吗?”
问题咋这多。
“……嗯,”其实是被你吵醒的,但这样的话有点说不出来,我顿了顿,“你过来吧。”
小孩道了声谢,收了伞站到我身边,我往旁边挪了挪,让他的鬼火也进来在他身边打转。
气氛有些沉默。
哎。
所以说,我还是喜欢一个人呆着。
“你为什么睡不着?”话一出口我就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问失眠的人为啥失眠,这回答得上来还有鬼了。
“……”不出意外的沉默,等了会儿,却还是听见小孩开口回答的声音,“有点想母亲了…”
……
不知道为什么,我顿时接不上话来,像是被棉花堵塞了嗓子,说不出安慰的话来,大约是,我也想家了吧。
眼神往旁边一扫,小孩些微落寞的表情落在我眼中,我伸出手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什么安慰的话都在这里了。
小孩映着幽蓝火焰的赤色眼睛微微上挑,清澈的瞳孔中也映出我的样子,不知为何,觉得有点安心。
就这么跟这孩子在树底下站了一夜。
心里莫名好受了许多。
#
隔天安倍晴明问我要不要做他的式神,我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这么弱的式神你居然也要?虽然板蓝根是不错啦,但在下我可是刚刚成精的噢,根本就是弱鸡一只啊。
对于被我讹了一招逼不得已把我带出大山深处的这个银色头发的阴阳师,我个人还是很感激的,所以并不想再坑他一把。
哪知听完我的话,安倍晴明只与身边坐着的源博雅相视一笑,在闪瞎我狗眼的情况下轻言道:“无妨,你就住下来吧。”
突然觉得,这人受欢迎,不是没有原因的。
于是,成了安倍晴明的式神,住进了安倍一族的屋子,港真,就这事儿我可以吹一年。
#
天气很好,我窝在树下看天。
哈,这一坨好像晴明的帽子,恨不得直冲云霄啊哈哈;那一坨倒像帚神的扫把,可厉害,我每天都指望着它把这片地儿扫干净呢,好家伙,它扫过的地那是纤尘不染;嗯…那一坨,有点像…那个小孩的鬼火…不知道那个孩子到哪儿去了呢…
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再睁眼已经是晚霞纷飞的时间了,站起身来活动活动身子,我朝厨房走去,虽然不能吃东西,但闻闻味儿也是极好的。
正巧碰到小蝴蝶从厨房端了茶水出来,问了问才知道今天是晴明带人去怼了凤凰火,还捡了个美女姐姐回家。
噢。
八百比丘尼啊。
是个美人。
我想了想又问了她有没有人受伤,小蝴蝶抬眼看了我一眼,声音轻轻的,可温柔:“嗯…虽然晴明大人没有召唤莹草前辈和我,但因为对手好像很弱的关系,只有座敷童子受了些轻伤,不碍事的。”
无形中插/了凤凰大姐一把亮闪闪的刀呢。
干得好小蝴蝶。
别过翅膀扇扇的蝴蝶精,我想了想,回头走了与去厨房相反的路。
“你还好吧?”拉开门,刚好碰到座敷童子脱了和服只着单衣的样子,稍微扫了一眼,噢,原来是个少年郎,那就没问题了。
听到我的声音,座敷童子抬眼看了过来,有点吃惊的模样。我耸耸肩,大咧咧地坐到他面前,稍微皱了皱眉扯了片手臂上生成的叶子,化成凝胶状,把手掌心这坨绿叽叽的东西递给他。
“听说你受伤了,我来看看,那些个乱七八糟的攻击说不得带有毒性,用这个涂涂,看看有啥帮助没,虽然只是板蓝根,但是还是有解毒的作用的吧大概…”
听到这话,座敷童子抖了抖肩膀,低低笑出声来,“谢谢您,板蓝根大人。”随后便接过我手中的绿色不明物,小心翼翼地涂到脸侧。顺着他的指尖看去,确实只在眼睛下边的地方有条小擦痕而已。
放心了不少。
但是这样的称呼,我不禁翻了个白眼:“叫我板板就好,阿蓝也可以,你选吧,大人什么的我当不起啊…”
“呵,”他又轻轻笑出声,“谢谢你,阿蓝。”
看他一边抹药一边把头发上的鬼火解开好让它们稍微自由一点,我才看清楚,原来他头发还挺长的,平时都是系在围在他身边的六团鬼火上,由它们带着一起。顺着头发看下来,这孩子身材挺纤细的啊,干嘛非要穿那么厚的外衣,搞得像过冬一样。
“哦呀,原来已经有人治疗了吗?”从门外传来晴明的声音,不知为何带着莫名的揶揄。
扫了他一眼,我托着下巴朝他答道:“是啊,为晴明大人解忧是在下的职责啊。”
闻言,银色长发的阴阳师打开了握在手里的折扇,轻巧地扇了扇,“哎呀真是难得。”
好啦好啦我知道我平时是很颓废啦,这不是偶尔改变下形象么。
越过我查看了一会儿座敷童子的情况,确认没有太大问题,晴明走之前意味颇深地看了我一眼,随后拉上了门。
……
我像是会对小孩出手的人吗?
不是很懂安倍晴明这个人,难道是和博雅阿妈相爱之后觉得这世界已经大同了嘛…我也是个带把的啊…
回头跟座敷童子对视一眼,看到他也处于懵逼状态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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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院子里可热闹。
晴明带了一大票式神回来。
……说是一大票,其实只有三个,但是他们的杀伤力直逼云霄。
鬼女红叶,酒吞童子,茨木童子。
噢我的天呐。
晴明你这小院儿还要不要啦?
拉着座敷童子躲得远远儿的,我们这些小角色挡不得大神之间互相切磋。
看着座敷童子一脸疑惑,我语重心长地跟他科普:“看到没?修罗场,说的就是那几个人。”
我的话却让座敷童子挑高了一边眉毛,似笑非笑。
……
你一小孩儿没事笑这么渗人干嘛。
好像点开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呢。
哎,神佛保佑神佛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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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跟座敷童子在一起的时间好像变得多起来了。
通常的情况是,不和晴明出去怼人的时候,座敷童子就会跟我一起在树底下看天。
开始有点不适应身边多了个会呼吸的人,但座敷童子实在是太安静,我有时候居然会忘记还有人在身边,就这么一个人顾自睡了过去。
力量在不停地上涨,不知道为什么,就算没有跟晴明出去怼人,我的力量却还是一天一天在提升着,也不知道晴明发现没有。
哎,这种莫名其妙的能力让人有点不安呢。
人都说,有多大的力量就要做多大的事,但我只想安静地窝在树底下而已。
合不来啊。
睁开眼睛的时候身侧已经没人了,只有一件红色和服盖在身上,我默然,理好了衣服起身,他应该不会只有一件外套吧…
这么想着,朝座敷童子的房间走去,想要把衣服还给他。
结果还没走几步就被大佬截了胡。
看着小矮桌对面明显已经喝醉的人,我一只手撑着脸,安静地听他絮絮叨叨地说些什么。
“挚友为什么看不到我呢?难道我填满不了挚友的空虚吗?……那个女人,明明挚友那么优秀,为什么只看着安倍晴明那个蹩脚的阴阳师啊…”
哎,大佬,你还不懂吗,这就是爱啊。
鬼女红叶眼里只有安倍晴明,但酒吞童子却只看见了她,而你,茨木童子,你却只念着酒吞。
然而安倍晴明眼里除了源博雅已经容不下其他人了。
好一出活脱脱硬生生的悲剧。
爱恨纠葛,无穷无尽,恨不起,求不得,是为最苦。
不知从哪里看到这样的句子,却也在理。
像夸父逐日般追逐着你的挚友,那人却像天边的太阳那么遥远,这样的路程,你还要持续多久呢,茨木。
身边的男人又将酒盏举起,一饮而尽。
我看着他这般动作,不知为什么,有点伤心。
“你离开这里吧,茨木大人。”我这么对他说了。
结果被薅了衣领整个人给提了起来,妈蛋,好难喘气。
“你想分开我和我的挚友?”口气倒是恶狠狠的,只是那双映着月色的鎏金眸子里仿佛溢出十分的矛盾。
看吧,我就知道。
“你比…呼…谁,都清…楚…”我倒是一点没挣扎,要是这人想弄死我,我现在早成灰了…
“哼。”被抛在一边,我手撑着地,一手握着脖子急促地喘气,像是把上辈子没吸过的清新空气再吸一遍,隐约听到茨木的冷哼声,“不过一只废物…”还有这样的话。
我苦笑一声,嗓子还有些疼。
看来这还真是多管闲事了。
但茨木却还没走,等到我喘得差不多的时候问了我的名字,金色的眼睛中划过微光。
最后等到我到座敷童子房间门口的时候,已经深夜了,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门就从里面被拉开了,披着红色外袍的人一脸无奈的模样,像是在等着谁一样。
“嗨,你还没睡啊…”讪讪地开口,顺便把衣服递给他,“谢谢你啦,衣服需要给你洗一洗吗?”
“进来再说吧…”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座敷童子稍微皱了眉,接过衣服握住我的手腕把我拉到房间里,“你做了什么?为什么周围会有茨木童子的妖气?”郑重其事的问了。
我想了想,总觉得这孩子语气好像有点不对,但也没多想,只说了陪茨木喝酒顺便唠唠嗑这样的事。
怎料话刚说完,座敷童子又皱了皱眉,倒是一语不发。
瞧着这孩子这么苦大仇深的样子,我勾了勾嘴角,探出手指去抚平他眉间的褶皱,温声道:“别皱啦,我这不是没事嘛。”
换来一计不赞同的眼光,“茨木大人很危险,他是可以一人扫平众妖的人,实力只在酒吞大人之下,而且他本人也只在乎酒吞大人一人…”
呜哇,看来茨木的痴汉程度已经普及妖界了啊…连深居简出的座敷童子都知道。
“……所以不要跟他走得太近,好吗?”出了会儿神就只听见这句结尾的话,入目即是座敷童子带着明显关心意味的眼神,我不禁在心里叹气,人家大神哪会记得我呀,只不过今天刚好碰上罢了…这孩子想多了吧。
“嗯嗯,我知道啦,”我点点头,听着屋外又开始落雨的声音,不禁有点悲伤,今晚又得团成一团睡了…
不是晴明没给我准备房间,只是我已经习惯窝在树底下的感觉,所以那间屋子基本上没啥用,连洗澡我都是去深山的湖泊里游一圈就搞定。
真好养活,忍不住给自己点了个赞。
“……”听着我明显有些敷衍的回答,座敷童子也不生气,只倒了杯热茶推到我面前,“嗓子有些哑,是受凉了吗?”
……
茨木看你干的好事。
一边惊讶于座敷童子如此细致的观察力一边抿了一口茶水,我清了清嗓子,“咳,我就是可以治疗感冒的板蓝根呀,怎么会受凉呢啊哈哈…”
少年倒是没怎么纠结这个问题,只幽幽看了我一眼,我不禁松了口气。
越来越觉得这孩子气势刷刷的,一点也没在其他人面前那种安静又无害的样子了呢。
哎,这倒是没什么,但奇怪的是,我并没觉得这样有啥不好…
干脆放弃治疗吧。
“今晚还是要去树底下吗?外面好像下雨了…”座敷童子稍微推开窗子,确认下雨后朝我转过头问道,“你的房间在其他院子里,回去的话会淋雨吧,不如在这里等雨停行吗?”
想了想,之前是因为力量不够没有安全感才去属下蹲着的,现在力量还好,倒是不需要一定要去那里了,而且身上湿漉漉的也确实不好受…
……
点了点头。
看到座敷童子脸上露出的微笑,我撑着下巴看他重新燃起了炭火,把一小块一小块烧得通红的精炭放到桌上的茶壶下面,再架好小暖炉放在一边,一副要陪我等到雨停的架势。
“诶…”我挠了挠头,语气有些含糊,“你休息吧,我在这儿坐一会而就走,不用管我…”
闻言,座敷童子上挑了眼神扫了我一眼,桌上燃起的烛火映在他绯红的瞳孔里,像是有一点光芒在其中闪烁,好看得紧。
毫无预料的对视,心跳稍微有些超速。
妈蛋,说好的不对小孩子出手的啊,你要坚持住啊板蓝根!你可是个有理想有情操的板蓝根啊!
“……我陪你吧。”他这么说了,声音温柔得很。
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跟大山深处和树底下都不一样的温暖,隐隐添了一份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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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听说茨木童子连夜与晴明解除了式神链接,看似潇洒地一去不回了。
听到这样的消息,窝在树底下的我,良心稍微有些不安,昨天我说的那些话,算不算是原因呢…如果像这样两人擦肩而过再也不见的话,会不会后悔呢?
翻了个身,枕在手臂上,我暗搓搓地想:
这真是有什么别有病,没什么别没钱。
好像以前茨木化成女人去给酒吞赚修祭祠的时候,钱倒是赚了不少,结果还是丢了一只手…但好像酒吞一点也不领情的样子呢。
哎,少年啊,不要动不动就作啊,感情就是这样被作没的呀。
到时候有你哭的。
刚想完,就看见一背着鬼嘴葫芦的人踏着空气飞走了…急匆匆的样子可不那么多见。
咳,这时候倒是知道急了。
不过也好,去见那个人吧,面对面好好说说,又有什么说不清的呢。
一转眼,看见了那个穿着红色和服的少年朝我走来,蓝幽幽的鬼火安静地缀在他的身后,绯红是眸子里噙着笑意。
哎,世间情爱之事,本就如此。
凡夫俗子又怎么能跳脱红尘之外呢,恋慕苦,相思苦,一心一意的追逐苦,求而不得的心绪苦…
浮生皆苦,只是其中有人甘之如饴罢了。
微微勾起嘴角,紧紧拉住朝我伸出的这只手。
你很好,一直想这么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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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大概却是没机会告诉他了。
茨木和酒吞走了之后,晴明突然少了很大部分的战力,虽然还有其他式神,但终究不如那两人那么强大,而且最近还冒出一个黑晴明,厉害得不得了,还专门怼晴明。
晴明被怼得有点恼火,前几次交锋中,不仅式神,连他自己都受了些伤,好气噢。
这不,养好伤又开始点兵点将去怼黑晴明了。
挑了红叶大姐头,莹草前辈,妖刀大大,大天狗大人,还有用生命打火的座敷童子打前锋,带着博雅阿妈和自家女儿一起雄赳赳气昂昂地出门怼人去了。
我站在众人身后,眼神一片飘忽,却还是落在那个人身上,看他今天身后的鬼火有没有乖乖地不闹腾,看他上次的伤有没有痊愈,看他昨晚又陪我等了一夜雨停有没有显得疲倦…
抱歉组织,我已经放弃治疗了。
即便这辈子是只妖精,但我上辈子却也还是个人啊,抑制自己感情这种事情,我做不到啊。
想着等他们回来了,得用自己的叶子泡泡水给他们驱驱寒什么的,还要去请教一下莹草前辈怎么回血的问题,还有一直很照顾我的红叶大姐头,老早就说想要张美白面膜,看来要试着捣鼓捣鼓看能不能做一张出来…
我也是很忙的好吗。
结果大家竖着出去,却七歪八倒地回来了。
赢是赢了,咱爸帅气地把对面黑晴明一伙儿怼会老家去了,结果人濒死之际硬是拼了老命甩了一发奇毒,然后…
晴明还好,站在后排,比其他人稍微好一些,站在前排的式神就不那么幸运了,一个二个除了带了效果抵抗的妖刀大大和红叶大姐头,都中招了。
更奇特的是,那边像是算好风向似的,连一旁观战的博雅阿妈和神乐小萌妹都受到牵连,被那毒弄得脸色奇差。
就这样你扶我我扶你好歹还是回家了。
留在主宅里的式神慌得不得了,前前后后地拿药端水,整个宅子里都是危急的气氛。
外伤倒还好说,只是这毒怎么都解不了,此刻连中毒程度最浅的神乐都有些支撑不住昏睡了过去。
小蝴蝶着急地走过去走过来却偏偏一点办法都没有。
偏偏八百比丘尼又不在。
我跪坐在座敷童子身边,看着他变得乌黑的嘴唇和惨白的脸色,抬手帮他将眼周的碎发拂到耳后,又摸了摸他的脸,有些凉。
看着本来缀在他身后的六团鬼火,如今只剩下一团,还忽明忽闪的说不得下一秒就得灭了。
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我们就只能到这里了。
我朝他笑了笑,可惜他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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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一颗碧玉似的珠子交给小蝴蝶,又帮着让她把这珠子化成水状,说完这样大概就可以解毒这句话,我转身背对着蝴蝶精挥了挥手,表示我们有缘再见。
不是不想说话,而是胸口太痛,怕一开口就会痛得直吸气。
胸口空落落的,不是我矫情,是我真的把心脏挖出来了,胸腔里什么都没有,哪能不空呢。
下这样的决心当真不容易,特别是对于上辈子曾经是人的我来说,但这次却很快便这么决定了。
晴明一家子平时对我那么好,一开始明明把我带出山里,知道我弱得不行还收留我,
还有其他人平时对我的关照,我眼睛又不是瞎了,这是我能为他们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但是总感觉有点对不起那个人,虽然平时说着小孩小孩的,但我哪能不知道呢,那个人不知道比我年长了多少岁,却还是那么温柔,事事都包容我,照顾我,给我安全感……想着这次要永久地离开了,心里太多遗憾,还没有跟他好好说说自己的事情,也还没有认真听听他讲自己的事情…
我还,什么都没有告诉你…
临走前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去看了他,看他服下药水稍微恢复颜色的脸和松开的眉头,心里有些开心。
真好,你还能继续活下去。
真好。
低头看了看自己已经开始变得透明的身体,胸口仿佛已经不再疼痛,只是有些留恋,本来以为还有好多时间,可以慢慢来的…
意识弥留之际好像看到了那双绯红的眸子正定定地看着我,不可置信的模样让我心口有些发紧,哎哟少年,不要伤心嘛,我们一定可以再见面的…
想要这么跟他说,却没有时间了。
意识不断消散,突然想起自己力量不断提升的那段日子,好像确实是立了个弗拉格来着…哎,所以说嘛,弗拉格怎么能随便立呢…看吧,这不就应验了…
抱歉呐,不能再陪你一起看天了,以后的日子,也请你好好的,不过跟晴明出去怼人的时候不要那么拼命啊,用生命打火什么的,真是要不得啊…
……
好想再见你一面啊。
谢谢你陪我等雨停的夜晚,谢谢你带着体温的外衣。
再见了,我未满的恋人。
永别了,我可爱的少年。